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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爪”之下解救出來,耳邊又開始了“十萬個為什麽”的提問:“麻麻麻麻,為什麽你的頭發那麽長?”
“因為我比你大。”
“麻麻麻麻,為什麽你的頭發是直的而我的是卷的?”
於婷婷翻個身:“我不知道。”
“麻麻麻麻你快起來……”vivi推她。
“起來幹嘛?”於婷婷眼睛睜開一條縫,懶洋洋地不想動。她家的小孩不知哪裏來的精力,可以醒那麽早。
Vivi爬下床,吃力地把窗簾向兩邊拉。陽光順著縫隙射進來,不下雨的天氣,天亮得比較早,才八點就已如同中午光景。她麻麻不受影響繼續睡,vivi站在床頭,小肥手攏成喇叭狀:“麻麻快起來,再不起來就沒有早餐吃啦!”
於婷婷把“小喇叭”推開,一邊起床一邊開玩笑:“哪家要小孩,五塊錢一個包郵~”
Vivi掰著指頭數,不滿意:“我為什麽才值五塊錢?”
於婷婷把腳塞進拖鞋,回頭笑:“你這麽愛吃,估計送人都沒人要,倒貼五塊錢估計人家還要考慮一下……”
Vivi說:“我這麽可愛,可能沒人要!五塊錢也太少了,至少十塊錢!”
於婷婷憋著笑點頭:“是啊,你這麽可愛,至少十塊錢,還能換只冰淇淩。”
換了衣服下樓,遇見徐婭和李潤澤。她挽著李潤澤的手臂,眼睛只掃了一眼就撇過頭去。李潤澤有些尷尬地向她們點點頭,正準備說兩句,感覺到了手上來自徐婭的壓力,只得率先走開。
後面有人喊:“等等!”
Vivi驚喜回頭:“蜀黍!”莫亥幾大步就跨下樓梯,來到她們面前。他上身是一件粉紅T恤,下面是棉質長褲,整個人十分休閑。vivi誇他:“蜀黍你今天好帥啊!”以vivi的審美,今天的莫亥好看得不得了,小女生就愛粉紅色。
面對如此騷包的男的,於婷婷選擇性失明。
Vivi還上前嗅了嗅:“蜀黍你身上有桃子味。”仰起小腦袋:“是不是因為吃了桃子?”又聞聞自己:“咦,為什麽我也吃了桃子,我身上就沒有桃子香呢?”
“因為蜀黍早上洗了澡,用了水蜜桃味的沐浴露。”莫亥解釋道,卻偏頭看了一眼於婷婷,目光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羞澀。
於婷婷表面還是一副雲淡風輕樣:“莫先生,早上好。一起下去吃早餐吧。” 心裏想的是:水蜜桃味的沐浴露,這個男的真是夠了。
Vivi立馬給她拆臺:“麻麻,我也要用水蜜桃的沐浴露!”
於婷婷:“嗯,等家裏的用完了就買。”
在客棧的餐廳裏難免又會和另外兩人碰面。徐婭正在挑剔早餐,點了一桌子早點,只把糕點啃了一小塊。李潤澤覺得味道其實還可以,但是面前擺了這麽多,吃不完也太浪費,就在那埋頭苦吃。
徐婭正翹著腳玩手機,於婷婷他們經過這一桌,vivi踮著腳好奇地朝桌子望了一眼:“呀!這麽多吃的!”徐婭擡起頭,沒什麽表情的臉忽然綻出一抹笑意,順手拈起桌上的一塊糯米糕,在vivi面前晃:“小朋友給你好吃的,要不要啊?”
這姿態,不知道是在逗小孩還是在逗小狗。
於婷婷把孩子往後拉,不卑不亢:“謝謝,我們不需要。”
徐婭說:“我是給小孩的,又不是給大人的。來,小朋友要不要?可好吃了。”
Vivi搖搖頭,大眼睛清澈,映著眼前人的無恥行為:“謝謝姐姐,我不要。”
“沒意思。”
徐婭把糕點扔回桌上,擦了擦手,把紙巾扔進桌旁的垃圾桶,繼續玩手機。
於婷婷清晰地看見了浮在李潤澤眼底的忍耐,不過他掩飾得很好,只是一瞬,面上又是十足的包容姿態,只是笑笑說:“婭婭被我寵壞了,有些任性,但她還是一片好心。”
於婷婷動了動嘴角:“是嗎。”
徐婭還不消停,鼓起臉頰,聲調拔高:“誰說我任性了?”
於是李潤澤又放低姿態去哄。
莫亥在心裏想,同樣是女的,為什麽有的就這麽煩。要是換作他,早就撇開不理了。還是於婷婷這種比較好,只不過人家已經有丈夫孩子了,想到這裏,眼神一黯。
雨後溪水見長,水流較急。於婷婷再三囑咐vivi坐好了,小心掉下去,vivi乖乖點頭。
本來於婷婷想回去睡個回籠覺,但是女兒還想來釣魚。Vivi這回不讓她麻麻糊弄了,堅持要在鉤子上穿魚餌。於婷婷看著竹筒裏的蚯蚓,感覺有點惡心。
她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這種軟體生物,但是為了面子總要在小夥伴面前裝一裝,然後借著怕臟的理由讓別的男孩子給她穿魚餌,村裏有個長得黑的男孩子就是她的“禦用穿餌師”。每次她釣魚,什麽話也不說,乖乖給她服務。
這個男孩子特別笨,每次魚兒總不上他的鉤,偏偏就愛釣魚,有時一上午的收獲就是巴掌大的一條小魚,貓看了都嫌棄。她就發發善心可憐他,丟兩條魚到他的小桶裏,女王範十足地跟他發話:“跟姐混,有魚吃。”
Vivi像看著無所不能的女超人一樣看著她麻麻。對著vivi的大眼睛,於婷婷做了充分的思想準備,還是沒有把手伸進去。這客棧的主人也太實誠了,不就釣個小魚麽,用得著這樣的餌嗎?於婷婷找管理人員問有沒有面團之類的東西,管理員說可以幫她去找一找。
這個時候才發現莫亥也是有點用處的,可惜他有事出去了。
那邊vivi卻在喊她,於婷婷看到vivi歡快地舞者手裏的小釣竿,旁邊站著白衣儒雅的李潤澤,唇邊含笑。於婷婷心生厭惡,但不得不過去。
李潤澤撈起小溪裏的水洗了洗手,隨便甩幹,對於婷婷說:“我下來準備給婭婭買點東西,她早上基本沒吃什麽。太讓人操心了。”
買早餐還能買到這裏來?於婷婷現在是有點同情起徐婭。他其實根本就不在意她,然而在人前人後戲還是做得足。
李潤澤看了看手表,覺得再不去買的話估計時間真的太晚,說了聲抱歉離開。
***
於婷婷正在敷面膜,聽見有人敲門。隔著門,傳來了熟悉的男聲:“是我。”她把面膜撕了,把門打開一點,問:“莫先生,有什麽事嗎?”
莫亥說:“於小姐,我今天去市裏辦點事,順便給vivi帶了個點東西。”把身後的東西拿出來,正要交到於婷婷手上,vivi就踢踢踏踏地跑來了:“是誰啊?”
於婷婷只得把門完全打開,vivi熱情地抱著莫亥的大腿:“蜀黍,你今天幹嘛去了?一天都沒看見你。”莫亥亮出雙手,左手是一個裝滿水的塑料袋,右手是一個魚缸。
Vivi高興極了:“魚!是小魚!”
莫亥把魚缸放在茶幾上,把袋子裏魚倒進去,換上水。動作很小心,水一點都沒有灑出來。然後又從口袋裏變出一個粉色的小瓶子,晃了晃:“你喜歡的水蜜桃。”原來是沐浴露。忙著看魚的vivi來拿小瓶子,喜歡得抱著不放手。
目睹這一切的於婷婷抹了一把臉,全是敷面膜的水。她站在門邊,咳了咳:“莫先生,謝謝你給vivi帶的東西,總共多少錢?我付給你。”
莫亥喜悅的心霎時被澆上一盆涼水,他坐直了身子:“我給vivi帶東西,完全是因為喜歡vivi,覺得她很可愛,根本就不摻雜其他成分。何況這些都不值什麽錢。相遇就是一種緣分,就當這些是無關緊要的小禮物吧,毋須放在心上。”說完,起身離開。
抱著沐浴露的vivi輕輕喊了聲:“蜀黍。”
莫亥的大手輕輕地摸了下她的卷毛。
聽到身後“哢嚓”的關門聲,莫亥甩了甩有些酸累的手。魚缸和金魚一直都拎在手上,開車的司機還打趣他:“這麽寶貝魚和魚缸,一定是給自家的小孩子買的吧?是兒子還是女兒?”
不只是出於什麽心理,他回答:“是女兒。”
“嘿,和我猜的一樣。我女兒小時候也愛這些小魚小烏龜,長大了點就愛小花小草,再大一點喜歡的就是帥小夥,我這老頭子她都懶得看,講的話也不聽咯……”
如果能靜靜看著她長大,即使她在一開始把他當作絕世大英雄,後來嫌棄地不想聽他說話,那也沒有什麽吧。
想到這裏,莫亥吃了一驚:自己怎麽會有這樣大膽的想法?人家有爸爸,於婷婷有丈夫,自己是種了邪還是怎麽的?千萬不要想太多。他開始自我催眠對這一對母女沒有非分之想。一個星期的假期就很快過去,這只是一場偶遇,之後一切都會正常。
作者有話要說: 竟然還有小天使~
感動得稀裏嘩啦的,麽一個~
☆、你丟失的東西在我這裏
微博時代,除了明星,普通大眾也可以在一夜之間成為名人,被許多人關註。
S市近日在微博上引起眾多網友的關註一則微博,標題——“最美母女”,配文只有簡單的兩行——“今天出去吃飯,沒想到遇到了一對美得冒泡的母女倆『紅心』”,亮點在於底下的圖片,總共三張。第一張是飯桌邊兩個白衣的側影,距離拍攝者的距離有點遠;第二張,拍攝者換了個角度,圖中的年輕女子在用紙巾為小女孩擦嘴角的油漬;第三張,女子左手提著果籃,在櫃臺前結帳,身姿窈窕,小女孩在旁邊站著。
底下網友的評論出自三教九流。
正常版:“好美啊,就像從畫裏走出來的美人兒。”“小女孩好可愛,要是我有一個這樣的女就好了。”“裙子好仙,誰知道是什麽品牌?求同款!!!”
逗逼版:“放開那張餐巾紙,讓我來!”
考據版:“很有可能是擺拍炒作!不過找來的這對母女長得還真可以!”“這種東西,一看就是假的,假透了!”“什麽母女?那女的那麽年輕,像是生過孩子的人嗎?”
猥瑣版:(此處和諧)
李潤澤下午接到電話,公司有緊急事情需要處理,他歉疚地對徐婭說他要先回去了。徐婭躺在床上玩手機,聞言嘟嘴:“什麽事呀,急成這樣?一定要回去嗎?”李潤澤收拾東西,安慰性地摸摸她的頭發:“公司的事,不能耽誤。我還是想給未來岳父留個能幹的好印象呢,待在這裏這麽成?”
徐婭再不樂意也只能答應:“好吧,好吧。工作最重要。不過你走了我一個人待在這裏,有什麽意思?我也還是回去吧。”
於是兩人當天下午就回了。
李潤澤開車,徐婭要不是低頭玩手機就是看她未婚夫英俊的側臉。突然,她嘖嘖嘆道:“你這個老同學要出名了啊?”
李潤澤隨意問:“誰要出名了?”
“還能有誰,不就是我們這兩天遇到的那什麽,於婷婷唄。還‘最美母女’呢,有點意思。”徐婭晃晃手機,見李潤澤開車不方便看,就把這條微博讀了一遍,另外還挑選了一些評論,裏面猥瑣男不少,徐婭說了句:“呸,這裏面都是些什麽汙七八糟的!”手機隨手放在座位上,閉上眼睛躺著:“等到了就喊我啊。”
在等紅燈的過程中,李潤澤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公眾對於美女的熱情總是有增無減,這條微博的關註度還在上升。
這下,毋須他說明,其他人肯定也知道了,於婷婷回s市了。
而且,該知道的人,總會知道。
趁著堵車的空檔,他發了條短信:“於婷婷回s市了。”
他幾乎是在短信發出的同一時間收到短信回覆:“我知道。”緊接著又是一條,可以看出發信人的急切:“她現在在哪兒?”
李潤澤勾起一抹笑,沒回。手機又嗡嗡響起,“過幾天我們可以聚聚。”他這才打出四個字:“清源客棧”。然後心情很好地送來條附加信息:“她是回來拿東西的,她有東西丟在了這裏。”
半晌後信息來了:“我知道了。你前幾天說的項目我可以考慮。”
目的達成。
目光看到睡得毫無形象的徐婭,李潤澤還是忍不住皺一下眉頭。停滯的車流開始移動,他發動了車子,向著更遠處駛去。
陽光慵懶的午後,一位身穿碎花長裙的女孩子穿過花園,走到寬敞的客廳,伸手搖搖坐在沙發上看書的男子:“哥。”
男子頭都沒擡:“什麽事?”
“沒事就不能喊你了?”女孩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湊近男子:“我是真有事事說。我跟你說,於婷婷回來了。”
男子這才擡起頭,微帶褐色的眸子波瀾不驚:“你是怎麽知道的?你看見她了?”
“你問我是怎麽知道的?”楊曉拉長了聲音,“現在估計都知道了吧?”把手機遞過去。“你自己看。”
楊均的手指修長,沒有一般的男人那種粗大的骨節,十分秀氣。他低頭,睫毛微垂,在明亮的光線裏仿佛能一根一根地數出來。
楊曉默默感嘆要是哥哥是個女孩,不知道要吸引多少蜂蝶。這時她又想起了當年的於婷婷,憑著出色的外貌,明裏暗裏不知道有多少男生在追她,自己站在她旁邊完全就被忽略。於是開始憤憤:“不知道她還有什麽臉回來,當年把楊家和趙家兩家弄得那麽難堪,聽說被她損壞名譽的趙學長至今還是單身……”
楊均把手機還給楊曉:“註意你的情緒,曉曉。別人怎麽樣,你別管太多。更何況,於婷婷還是你表姐,你這樣幫著外人說話,太不厚道了。”
“她算哪門子的表姐!在我家白吃白住那麽多年,我行我素,說悔婚就悔婚,說走就走,一點都不知道感恩。在外面混了五年,終於知道回來了,還帶來一個不知道什麽來歷的孩子……”
楊均揉了揉眉心:“說話小點聲,要是外公被炒醒了就不好了。”合上手裏的書,起身走上樓梯,最後叮囑一句自己說話刻薄的妹妹:“這件事我們知道就好,別跟家裏人提。”
楊曉不情願地點點頭:“知道了,哥。”
楊均走到二樓,在走廊盡頭的房間停下,擰動把手,裏面堆放著各種雜物,空氣裏浮動一層灰塵。墻上的粉藍色壁紙和淡雅的窗簾都在默默暗示著女孩子在這裏居住過的痕跡。這裏面曾經擺滿了洋娃娃,可惜她走後幾乎被楊曉扔掉了,只剩一個臟兮兮的小娃娃擠在各種雜物裏。
於婷婷剛來他們家的時候,格外活潑。長大後性子變得清冷,但對漂亮娃娃依然熱衷,為了買限量版娃娃而出去打工掙錢,被楊曉撞見了,對此沒少嘲笑過她。她每晚都要抱著娃娃睡覺,一張小小的床,她和娃娃各一半。他還能想起多年前的那一晚,於婷婷抱著雪白的大熊玩具坐在床上,朝他揮手:“表哥晚安。”再一晃眼,這裏還是雜物擁堵的樣子。
他就像多年以前一樣輕輕地為美麗可愛的表妹帶上房門。
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口,可以望見底下的秋千。本來只有一架,後來楊曉和於婷婷經常因為爭搶秋千而吵架甚至動手,家裏人於是又另外添置了一架秋千。少女時代的於婷婷經常坐在上面看書。
她回來了,他心裏隱隱地期待她能回這裏,雖然知道以她的性格,似乎不大可能。
一個星期的假期,而今天是最後一天。
莫亥早就打聽過了,s市今天會舉辦美食節。Vivi小朋友聽完就迫不及待地想去。於婷婷在這裏待得也有點膩,於是就同意了。
在路上,莫亥繪聲繪色地把美食節的熱鬧和美味描述了一遍,vivi聽得直流口水。於婷婷冷靜地給她打預防針:“你的胃就那麽點大,到時不準亂吃東西。”
莫亥也表示不會讓vivi吃太多東西。於婷婷這才放心。
到了目的地,三個人從開頭吃到末尾。這個時候莫亥發現於婷婷也挺能吃的,對美食沒什麽抵抗力。於是兩個大人放開了胃大吃特吃,只留一點點給vivi,小朋友在旁邊急得跳腳。莫亥在心裏樂,吃貨媽媽生了個吃貨小孩。於婷婷左手羊肉串右手烤玉米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平時的高冷範,吃相也沒有那麽雅觀,但就是耐不住人長得好看。有時莫亥恨不能化作一塊烤肉,能被啃一啃也好……
吃完了美食,就在街上散步消消食。途經一個兒童樂園,vivi想進去玩,眼巴巴地看著於婷婷,莫亥也眼巴巴地望著於婷婷。兩人過於相似的眼睛讓於婷婷產生了一瞬間的混亂感,想了想,答應了。
裏面都是爸爸媽媽帶著小孩玩。Vivi左手牽著媽媽,右手牽著莫亥,高興極了,這樣她就和別的小孩一樣了。
盡興而歸。於婷婷在出租車上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曾經很熟悉的號碼。猶豫了一瞬,她選擇了接聽。
“我是趙全,你丟失的東西在我這裏。”
她的瞳孔因為他的話而微微收縮。
作者有話要說: 節日快樂~
☆、看上
因為手機的聲音,累得睡著的vivi在於婷婷的懷裏不安地動了一下,她安撫地摸了摸。於婷婷抱著孩子,莫亥幫忙拿vivi今天抽獎得到的兔子玩具和於婷婷的包,付了車費。
下了車,夜風清涼。Vivi這個小肉球分量不輕,於婷婷抱著有些吃力。莫亥過來:“要不要我來幫忙?”
這時旁邊一束車燈的強光打過來。
強烈的直覺告訴她來人是誰。她小心地把孩子替換給莫亥,輕聲說道:“你幫我把孩子抱一會,我有點事情要處理。”
莫亥朝那邊望了一眼,黑黢黢的只有一輛車:“你註意安全。”
於婷婷點點頭,走過去。車門打開,走出一個男人。果然是趙全,她曾經的未婚夫。不過在她看來,要不是因為有這茬,兩人之間已經沒有見面的必要了。
趙全倚著車門,接著黯淡的光線仔細看她,半晌才吐出一句:“婷婷。”
這深情範讓於婷婷想起了小時候看的瓊瑤劇男主。她直接說道:“我丟的東西在你那兒?”
顯然趙全和她不在一個頻道上,他聲音低沈地訴說:“你走了之後,我找了你很久。意識到你消失在我的生活裏,我的內心開始恐慌,開始真正地意識到自己愛的究竟是誰……”
“別再說了。”於婷婷打斷了他。
趙全略顯痛苦地繼續:“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深深地傷害了你……如果不是李潤澤看出我對他有點意思,並加以利用,我們是不會到這一步的……說不定我們訂婚以後就順理成章地結了婚,就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
他的聲音開始急切起來:“你能回來,說明你的心裏還是有我不是嗎?我知道你會來是找什麽,你就是來找回當年的我們……”
清脆的一聲,是趙全打開了紅絲絨的盒子,一枚精美的鉆石戒指閃閃發光。
“這就是你丟失在這裏的東西。”
於婷婷失望地搖搖頭,“我要找的,還真不是這個。”看著趙全掛著一臉“這不可能”表情站在原地,她提醒他說:“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還是重新給你的戒指找個主人吧。”
說實話,當年她並沒有多愛趙全,是趙全先追的她,追了兩年,而且他人長得不錯,所以她就答應了。交往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她的手指就套上了訂婚戒指。然而在訂婚典禮舉行前兩天,她意外發現自己的未婚夫和自己的大學男性好友有一腿,這對於一個女性,尤其是一個長得還算不錯的女性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她拽下戒指直接砸到了那一對奸夫淫夫身上,轉身就向家長提出取消訂婚儀式,為了保留最後一絲顏面,她沒有說明具體原因,只是說突然發現兩人不適合。
家裏沒人同意她的請求。比起外孫女的幸福,她外公更看重的是未來孫女婿的家世,趙全的叔叔就是當時的s市市長,他不會就此錯過這麽好的一門親事;於婷婷的舅媽恨不得她早日嫁人;表妹楊曉話裏話外都暗示她喜歡的另有其人,所以才悔婚。趙全也不同意,趙全的父母喜歡她,不希望退婚。
幾乎是來自各方的壓力都逼迫著於婷婷走向訂婚現場。就在訂婚當日,於婷婷大聲宣布了趙全是個gay的事實,拒絕訂婚。這事令兩家人大丟面子,訂婚典禮不歡而散。出了這樣的事,趙全依然苦苦哀求挽回,但是於婷婷主意已定。
於婷婷的媽媽當年拒絕了門當戶對的親事,選擇嫁給幾乎一無所有的窮小子,生下一個女兒,在於婷婷十歲那年,夫妻倆出車禍離開人世,於婷婷的外公將她接回撫養。也許就是這個原因,於婷婷的外公對這事非常敏感,堅決要於婷婷向趙家人道歉,並同趙全結婚。
於婷婷拒絕。她外公放狠話,如果不結婚就斷絕關系。
於是她就離開了,這樣的家不值得留戀。一去就是就是五年,還有幾個月就是vivi的四歲生日。
“不,它的主人就是你——只能是你。婷婷,我已經等了你五年了,你就——”
於婷婷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長發:“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們之間早就不可能了,你明白的。我得走了,女兒要睡覺。”
趙全的目光也隨之看到了不遠處的莫亥,以及他懷裏的孩子。一瞬間,他什麽都明白了。像是遭受了劇烈的打擊,他的身體向後退了一大步。隨後以迅速上車,急馳而去。
車尾燈的光割裂夜空。
他的到來如同離去一樣迅疾。
於婷婷嘆了口氣。
她其實還有別的話要說,看來不適合。
莫亥左手抱著vivi,右手提著可愛的兔子玩具,站在昏黃的路燈下,腳底下是巨大的影子。於婷婷想,男人的力氣就是大,她兩只手抱vivi都有些吃力。她踩著他的影子走向他,兩個人的影子就混在一起。
她自覺地接回了兔子,走在前面領路。不用帶路,莫亥也知道怎麽走。他還沈浸在她剛才投向他的溫柔一瞥裏,他甜蜜地揣測,到底是在看他還是看他懷裏的小東西?
於婷婷打開房門,開燈,莫亥輕手輕腳地把vivi放在床上。小家夥平時精力無限,沒想到也有累得睡著的時候。他伸手觸碰了一下vivi的小卷毛,像是怕嚇醒她似的立馬收回。拉過一邊的空調被給她蓋上。然後對上於婷婷意味莫名的眼光。
他有些不自在,像是窺探了別人寶貝的小偷一樣心虛。
莫亥已經訂好了明天的機票,明天一大早就離開。
洗完澡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一會,他坐起來。窗簾嚴嚴實實地拉著,遮住外面的星光,卻擋不住陣陣的蛙鳴。四下裏寂靜無聲。
目光瞟向客棧的床頭座機,想起vivi趁她媽媽不在給他打電話,喊他“泥鰍蜀黍”的樣子,他笑了。不過今晚vivi睡著了,他也沒機會同她道個別,說聲再見。
他無聊地把弄著手機,無意間看到“最美母女”的微博。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於婷婷低頭給vivi擦嘴巴的照片。她眉眼低垂的樣子,就像誤入人間的仙女。他點擊了“保存圖片”,然後在評論框寫下:“如果她們成為我的妻子和女兒就好了。”
沒多久他就收到一條讚。
他也釋然了,看來懷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他隨意逛著某貼吧,以前覺得看這種東西是一種浪費時間的行為,如今看著網絡另一端的陌生人傾訴著生活中的種種痛苦,他忽然也感同身受了。
在他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在學習和工作中遇見了各色各樣的女孩子,卻少了一種心動的感覺。
他註冊了一個帳號,按照其他人的提問模式,發了人生中的第一條提問。
——“看上有夫之婦怎麽辦?急,在線等。”
其實他不光看上了有夫之婦,他還看上了人家的孩子。
就在他以為不會有人回答的時候,陸續有回覆出來。
“橫刀奪愛才是愛,兄弟,勇敢地追唄!”
“既然人家已經有丈夫孩子了,既然愛她,就不要破壞她的幸福。”
估計這問題比較吸引人,回覆的人還真不少。莫亥粗略看了一下,把第二條列為最佳答案。在這一刻,他的心裏也有了答案。
就當這幾天是夢一場,回到A市後,他還是原來無所求、也無所謂放下的他。
他正準備關機睡覺,沒想到有電話進來。看到來電人的名字,莫亥心虛了一陣,因為前幾天他借著池泱的名頭根除了林如詩這個麻煩,人家一氣之下第二天就走了,給他留了個清靜。雖然到了睡覺時間,但是還是勉強聽人家說說吧。
“你說女人怎麽就這麽麻煩呢。”
池泱一開口,莫亥就知道他說的是誰了。林清清上大學的時候就對池泱死纏爛打,將倒追發揮得淋漓盡致,令旁人嘆為觀止。只要是池泱出現的地方,必定就有林清清。池泱的兄弟們這麽多年和林清清也混熟了,經常給她通風報信。現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有了孩子。讓池泱頭疼不已的,除了這個林清清,估計沒別人了。
莫亥就閑適地靠在床頭聽自己兄弟抱怨:“她都懷孕九周了,一點孕婦的自覺性都沒有,每天穿著高跟鞋,還出入飯局到處跑,真不讓人省心……” 然後又說有事,要掛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感情的事,大概都是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比哈特~
大家隨看著玩吧~
☆、丟失
Vivi發覺莫亥走了之後很是悵惘了一陣。
連再見都不說一聲。Vivi決定了,下次見面時直接喊他泥鰍蜀黍。
於婷婷沒想到莫亥不辭而別的事會讓小家夥會這麽生氣,嘴巴翹得能掛油瓶了。餵了一塊巧克力,小朋友沒多久就眉眼彎彎,說還想要一個,把不開心的事拋到了腦後。
她通常只給孩子吃一塊,免得蛀牙。Vivi沒想到她麻麻今天格外開恩,竟然又給了一塊,嘴裏嚼著巧克力,嘴巴甜甜的:“麻麻你真好。”
看著vivi那幸福的小樣,於婷婷搖搖頭,這個小吃貨。
Vivi抱著小兔子玩具在房間裏跑來跑去,在於婷婷面前停下來:“麻麻,為什麽要收拾東西呀?”
於婷婷:“咱們換個地方住,好不好?”手還在往箱子裏塞東西,根本就不是在征求意見。
Vivi不懂,歪著頭認真地想了想,提問:“換到哪個地方住啊?”
“嗯,我們去市區的酒店住。”於婷婷想了想,加了一句,“市區裏有KFC。”心想我只說市裏有KFC,可沒說要帶你去吃,別想太多了啊。
Vivi立即雀躍,殷勤地幫麻麻收拾東西。一想到要吃炸雞腿和薯條,差點就流口水了。
一通收拾下來,東西裝滿了行李箱。於婷婷左手拉箱子,右手挎著包,牽著vivi,正準備下去退房。Vivi卻站在原地不走,突然跑進房間裏,指著茶幾上的魚缸:“麻麻麻麻,你忘了帶這個了。”
於婷婷把滑下肩膀的包往上提了提,耐心解釋:“你看媽媽拿著這麽多東西,怎麽拿魚缸啊?”
Vivi猶豫:“我喜歡小魚……這是蜀黍送我的……我也喜歡蜀黍。”
“難道你就不喜歡麻麻了嗎?麻麻帶了很多東西,很累很累的。Vivi想讓麻麻累著嗎?”於婷婷忍著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沖動,把臺灣偶像劇裏的麻麻腔調模仿得有□□分像。沒想到還挺管用,vivi的小眉毛糾結著,還是慢吞吞地走過來,牽起她麻麻的手,臨走前還戀戀不舍地朝魚缸望了一眼。
於婷婷看得不忍心,就安慰說:“放心,客棧的姐姐們會把小魚們照顧得好好的。嗯,如果下次遇到莫叔叔,說不定他還會再送你小金魚呢。”
茫茫人海,遇得到才怪。
此時的莫亥正在飛機上,靠近窗戶的位置。美麗的空姐對他露出標準的笑容:“請問這位先生您要喝點什麽?”
莫亥:“一杯開水就好,謝謝。”
莫亥身旁的男士說:“我就坐在外側,你怎麽不先問我?”
空姐笑笑。莫亥看了一眼大腹便便的男士,心想因為我長得好唄。他戴上眼罩,靠在座位上休息,免得又有人來打擾。
這時他的腦海裏想起的卻是於婷婷的樣子,對他冷冷淡淡,他卻怎麽也忘不掉。
兩個小時後,飛機到達a市。
所有關於s市的一切都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面,像是一場不著邊際的夢。
於婷婷這次選擇入住的酒店就在市中心,房間的位置很好,站在窗前可以看到巨大的摩天輪。剛放下行李,vivi扒著窗臺努力往外看:“哇!好漂亮!”
於婷婷把vivi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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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比你大。”
“麻麻麻麻,為什麽你的頭發是直的而我的是卷的?”
於婷婷翻個身:“我不知道。”
“麻麻麻麻你快起來……”vivi推她。
“起來幹嘛?”於婷婷眼睛睜開一條縫,懶洋洋地不想動。她家的小孩不知哪裏來的精力,可以醒那麽早。
Vivi爬下床,吃力地把窗簾向兩邊拉。陽光順著縫隙射進來,不下雨的天氣,天亮得比較早,才八點就已如同中午光景。她麻麻不受影響繼續睡,vivi站在床頭,小肥手攏成喇叭狀:“麻麻快起來,再不起來就沒有早餐吃啦!”
於婷婷把“小喇叭”推開,一邊起床一邊開玩笑:“哪家要小孩,五塊錢一個包郵~”
Vivi掰著指頭數,不滿意:“我為什麽才值五塊錢?”
於婷婷把腳塞進拖鞋,回頭笑:“你這麽愛吃,估計送人都沒人要,倒貼五塊錢估計人家還要考慮一下……”
Vivi說:“我這麽可愛,可能沒人要!五塊錢也太少了,至少十塊錢!”
於婷婷憋著笑點頭:“是啊,你這麽可愛,至少十塊錢,還能換只冰淇淩。”
換了衣服下樓,遇見徐婭和李潤澤。她挽著李潤澤的手臂,眼睛只掃了一眼就撇過頭去。李潤澤有些尷尬地向她們點點頭,正準備說兩句,感覺到了手上來自徐婭的壓力,只得率先走開。
後面有人喊:“等等!”
Vivi驚喜回頭:“蜀黍!”莫亥幾大步就跨下樓梯,來到她們面前。他上身是一件粉紅T恤,下面是棉質長褲,整個人十分休閑。vivi誇他:“蜀黍你今天好帥啊!”以vivi的審美,今天的莫亥好看得不得了,小女生就愛粉紅色。
面對如此騷包的男的,於婷婷選擇性失明。
Vivi還上前嗅了嗅:“蜀黍你身上有桃子味。”仰起小腦袋:“是不是因為吃了桃子?”又聞聞自己:“咦,為什麽我也吃了桃子,我身上就沒有桃子香呢?”
“因為蜀黍早上洗了澡,用了水蜜桃味的沐浴露。”莫亥解釋道,卻偏頭看了一眼於婷婷,目光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羞澀。
於婷婷表面還是一副雲淡風輕樣:“莫先生,早上好。一起下去吃早餐吧。” 心裏想的是:水蜜桃味的沐浴露,這個男的真是夠了。
Vivi立馬給她拆臺:“麻麻,我也要用水蜜桃的沐浴露!”
於婷婷:“嗯,等家裏的用完了就買。”
在客棧的餐廳裏難免又會和另外兩人碰面。徐婭正在挑剔早餐,點了一桌子早點,只把糕點啃了一小塊。李潤澤覺得味道其實還可以,但是面前擺了這麽多,吃不完也太浪費,就在那埋頭苦吃。
徐婭正翹著腳玩手機,於婷婷他們經過這一桌,vivi踮著腳好奇地朝桌子望了一眼:“呀!這麽多吃的!”徐婭擡起頭,沒什麽表情的臉忽然綻出一抹笑意,順手拈起桌上的一塊糯米糕,在vivi面前晃:“小朋友給你好吃的,要不要啊?”
這姿態,不知道是在逗小孩還是在逗小狗。
於婷婷把孩子往後拉,不卑不亢:“謝謝,我們不需要。”
徐婭說:“我是給小孩的,又不是給大人的。來,小朋友要不要?可好吃了。”
Vivi搖搖頭,大眼睛清澈,映著眼前人的無恥行為:“謝謝姐姐,我不要。”
“沒意思。”
徐婭把糕點扔回桌上,擦了擦手,把紙巾扔進桌旁的垃圾桶,繼續玩手機。
於婷婷清晰地看見了浮在李潤澤眼底的忍耐,不過他掩飾得很好,只是一瞬,面上又是十足的包容姿態,只是笑笑說:“婭婭被我寵壞了,有些任性,但她還是一片好心。”
於婷婷動了動嘴角:“是嗎。”
徐婭還不消停,鼓起臉頰,聲調拔高:“誰說我任性了?”
於是李潤澤又放低姿態去哄。
莫亥在心裏想,同樣是女的,為什麽有的就這麽煩。要是換作他,早就撇開不理了。還是於婷婷這種比較好,只不過人家已經有丈夫孩子了,想到這裏,眼神一黯。
雨後溪水見長,水流較急。於婷婷再三囑咐vivi坐好了,小心掉下去,vivi乖乖點頭。
本來於婷婷想回去睡個回籠覺,但是女兒還想來釣魚。Vivi這回不讓她麻麻糊弄了,堅持要在鉤子上穿魚餌。於婷婷看著竹筒裏的蚯蚓,感覺有點惡心。
她從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這種軟體生物,但是為了面子總要在小夥伴面前裝一裝,然後借著怕臟的理由讓別的男孩子給她穿魚餌,村裏有個長得黑的男孩子就是她的“禦用穿餌師”。每次她釣魚,什麽話也不說,乖乖給她服務。
這個男孩子特別笨,每次魚兒總不上他的鉤,偏偏就愛釣魚,有時一上午的收獲就是巴掌大的一條小魚,貓看了都嫌棄。她就發發善心可憐他,丟兩條魚到他的小桶裏,女王範十足地跟他發話:“跟姐混,有魚吃。”
Vivi像看著無所不能的女超人一樣看著她麻麻。對著vivi的大眼睛,於婷婷做了充分的思想準備,還是沒有把手伸進去。這客棧的主人也太實誠了,不就釣個小魚麽,用得著這樣的餌嗎?於婷婷找管理人員問有沒有面團之類的東西,管理員說可以幫她去找一找。
這個時候才發現莫亥也是有點用處的,可惜他有事出去了。
那邊vivi卻在喊她,於婷婷看到vivi歡快地舞者手裏的小釣竿,旁邊站著白衣儒雅的李潤澤,唇邊含笑。於婷婷心生厭惡,但不得不過去。
李潤澤撈起小溪裏的水洗了洗手,隨便甩幹,對於婷婷說:“我下來準備給婭婭買點東西,她早上基本沒吃什麽。太讓人操心了。”
買早餐還能買到這裏來?於婷婷現在是有點同情起徐婭。他其實根本就不在意她,然而在人前人後戲還是做得足。
李潤澤看了看手表,覺得再不去買的話估計時間真的太晚,說了聲抱歉離開。
***
於婷婷正在敷面膜,聽見有人敲門。隔著門,傳來了熟悉的男聲:“是我。”她把面膜撕了,把門打開一點,問:“莫先生,有什麽事嗎?”
莫亥說:“於小姐,我今天去市裏辦點事,順便給vivi帶了個點東西。”把身後的東西拿出來,正要交到於婷婷手上,vivi就踢踢踏踏地跑來了:“是誰啊?”
於婷婷只得把門完全打開,vivi熱情地抱著莫亥的大腿:“蜀黍,你今天幹嘛去了?一天都沒看見你。”莫亥亮出雙手,左手是一個裝滿水的塑料袋,右手是一個魚缸。
Vivi高興極了:“魚!是小魚!”
莫亥把魚缸放在茶幾上,把袋子裏魚倒進去,換上水。動作很小心,水一點都沒有灑出來。然後又從口袋裏變出一個粉色的小瓶子,晃了晃:“你喜歡的水蜜桃。”原來是沐浴露。忙著看魚的vivi來拿小瓶子,喜歡得抱著不放手。
目睹這一切的於婷婷抹了一把臉,全是敷面膜的水。她站在門邊,咳了咳:“莫先生,謝謝你給vivi帶的東西,總共多少錢?我付給你。”
莫亥喜悅的心霎時被澆上一盆涼水,他坐直了身子:“我給vivi帶東西,完全是因為喜歡vivi,覺得她很可愛,根本就不摻雜其他成分。何況這些都不值什麽錢。相遇就是一種緣分,就當這些是無關緊要的小禮物吧,毋須放在心上。”說完,起身離開。
抱著沐浴露的vivi輕輕喊了聲:“蜀黍。”
莫亥的大手輕輕地摸了下她的卷毛。
聽到身後“哢嚓”的關門聲,莫亥甩了甩有些酸累的手。魚缸和金魚一直都拎在手上,開車的司機還打趣他:“這麽寶貝魚和魚缸,一定是給自家的小孩子買的吧?是兒子還是女兒?”
不只是出於什麽心理,他回答:“是女兒。”
“嘿,和我猜的一樣。我女兒小時候也愛這些小魚小烏龜,長大了點就愛小花小草,再大一點喜歡的就是帥小夥,我這老頭子她都懶得看,講的話也不聽咯……”
如果能靜靜看著她長大,即使她在一開始把他當作絕世大英雄,後來嫌棄地不想聽他說話,那也沒有什麽吧。
想到這裏,莫亥吃了一驚:自己怎麽會有這樣大膽的想法?人家有爸爸,於婷婷有丈夫,自己是種了邪還是怎麽的?千萬不要想太多。他開始自我催眠對這一對母女沒有非分之想。一個星期的假期就很快過去,這只是一場偶遇,之後一切都會正常。
作者有話要說: 竟然還有小天使~
感動得稀裏嘩啦的,麽一個~
☆、你丟失的東西在我這裏
微博時代,除了明星,普通大眾也可以在一夜之間成為名人,被許多人關註。
S市近日在微博上引起眾多網友的關註一則微博,標題——“最美母女”,配文只有簡單的兩行——“今天出去吃飯,沒想到遇到了一對美得冒泡的母女倆『紅心』”,亮點在於底下的圖片,總共三張。第一張是飯桌邊兩個白衣的側影,距離拍攝者的距離有點遠;第二張,拍攝者換了個角度,圖中的年輕女子在用紙巾為小女孩擦嘴角的油漬;第三張,女子左手提著果籃,在櫃臺前結帳,身姿窈窕,小女孩在旁邊站著。
底下網友的評論出自三教九流。
正常版:“好美啊,就像從畫裏走出來的美人兒。”“小女孩好可愛,要是我有一個這樣的女就好了。”“裙子好仙,誰知道是什麽品牌?求同款!!!”
逗逼版:“放開那張餐巾紙,讓我來!”
考據版:“很有可能是擺拍炒作!不過找來的這對母女長得還真可以!”“這種東西,一看就是假的,假透了!”“什麽母女?那女的那麽年輕,像是生過孩子的人嗎?”
猥瑣版:(此處和諧)
李潤澤下午接到電話,公司有緊急事情需要處理,他歉疚地對徐婭說他要先回去了。徐婭躺在床上玩手機,聞言嘟嘴:“什麽事呀,急成這樣?一定要回去嗎?”李潤澤收拾東西,安慰性地摸摸她的頭發:“公司的事,不能耽誤。我還是想給未來岳父留個能幹的好印象呢,待在這裏這麽成?”
徐婭再不樂意也只能答應:“好吧,好吧。工作最重要。不過你走了我一個人待在這裏,有什麽意思?我也還是回去吧。”
於是兩人當天下午就回了。
李潤澤開車,徐婭要不是低頭玩手機就是看她未婚夫英俊的側臉。突然,她嘖嘖嘆道:“你這個老同學要出名了啊?”
李潤澤隨意問:“誰要出名了?”
“還能有誰,不就是我們這兩天遇到的那什麽,於婷婷唄。還‘最美母女’呢,有點意思。”徐婭晃晃手機,見李潤澤開車不方便看,就把這條微博讀了一遍,另外還挑選了一些評論,裏面猥瑣男不少,徐婭說了句:“呸,這裏面都是些什麽汙七八糟的!”手機隨手放在座位上,閉上眼睛躺著:“等到了就喊我啊。”
在等紅燈的過程中,李潤澤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公眾對於美女的熱情總是有增無減,這條微博的關註度還在上升。
這下,毋須他說明,其他人肯定也知道了,於婷婷回s市了。
而且,該知道的人,總會知道。
趁著堵車的空檔,他發了條短信:“於婷婷回s市了。”
他幾乎是在短信發出的同一時間收到短信回覆:“我知道。”緊接著又是一條,可以看出發信人的急切:“她現在在哪兒?”
李潤澤勾起一抹笑,沒回。手機又嗡嗡響起,“過幾天我們可以聚聚。”他這才打出四個字:“清源客棧”。然後心情很好地送來條附加信息:“她是回來拿東西的,她有東西丟在了這裏。”
半晌後信息來了:“我知道了。你前幾天說的項目我可以考慮。”
目的達成。
目光看到睡得毫無形象的徐婭,李潤澤還是忍不住皺一下眉頭。停滯的車流開始移動,他發動了車子,向著更遠處駛去。
陽光慵懶的午後,一位身穿碎花長裙的女孩子穿過花園,走到寬敞的客廳,伸手搖搖坐在沙發上看書的男子:“哥。”
男子頭都沒擡:“什麽事?”
“沒事就不能喊你了?”女孩子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湊近男子:“我是真有事事說。我跟你說,於婷婷回來了。”
男子這才擡起頭,微帶褐色的眸子波瀾不驚:“你是怎麽知道的?你看見她了?”
“你問我是怎麽知道的?”楊曉拉長了聲音,“現在估計都知道了吧?”把手機遞過去。“你自己看。”
楊均的手指修長,沒有一般的男人那種粗大的骨節,十分秀氣。他低頭,睫毛微垂,在明亮的光線裏仿佛能一根一根地數出來。
楊曉默默感嘆要是哥哥是個女孩,不知道要吸引多少蜂蝶。這時她又想起了當年的於婷婷,憑著出色的外貌,明裏暗裏不知道有多少男生在追她,自己站在她旁邊完全就被忽略。於是開始憤憤:“不知道她還有什麽臉回來,當年把楊家和趙家兩家弄得那麽難堪,聽說被她損壞名譽的趙學長至今還是單身……”
楊均把手機還給楊曉:“註意你的情緒,曉曉。別人怎麽樣,你別管太多。更何況,於婷婷還是你表姐,你這樣幫著外人說話,太不厚道了。”
“她算哪門子的表姐!在我家白吃白住那麽多年,我行我素,說悔婚就悔婚,說走就走,一點都不知道感恩。在外面混了五年,終於知道回來了,還帶來一個不知道什麽來歷的孩子……”
楊均揉了揉眉心:“說話小點聲,要是外公被炒醒了就不好了。”合上手裏的書,起身走上樓梯,最後叮囑一句自己說話刻薄的妹妹:“這件事我們知道就好,別跟家裏人提。”
楊曉不情願地點點頭:“知道了,哥。”
楊均走到二樓,在走廊盡頭的房間停下,擰動把手,裏面堆放著各種雜物,空氣裏浮動一層灰塵。墻上的粉藍色壁紙和淡雅的窗簾都在默默暗示著女孩子在這裏居住過的痕跡。這裏面曾經擺滿了洋娃娃,可惜她走後幾乎被楊曉扔掉了,只剩一個臟兮兮的小娃娃擠在各種雜物裏。
於婷婷剛來他們家的時候,格外活潑。長大後性子變得清冷,但對漂亮娃娃依然熱衷,為了買限量版娃娃而出去打工掙錢,被楊曉撞見了,對此沒少嘲笑過她。她每晚都要抱著娃娃睡覺,一張小小的床,她和娃娃各一半。他還能想起多年前的那一晚,於婷婷抱著雪白的大熊玩具坐在床上,朝他揮手:“表哥晚安。”再一晃眼,這裏還是雜物擁堵的樣子。
他就像多年以前一樣輕輕地為美麗可愛的表妹帶上房門。
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口,可以望見底下的秋千。本來只有一架,後來楊曉和於婷婷經常因為爭搶秋千而吵架甚至動手,家裏人於是又另外添置了一架秋千。少女時代的於婷婷經常坐在上面看書。
她回來了,他心裏隱隱地期待她能回這裏,雖然知道以她的性格,似乎不大可能。
一個星期的假期,而今天是最後一天。
莫亥早就打聽過了,s市今天會舉辦美食節。Vivi小朋友聽完就迫不及待地想去。於婷婷在這裏待得也有點膩,於是就同意了。
在路上,莫亥繪聲繪色地把美食節的熱鬧和美味描述了一遍,vivi聽得直流口水。於婷婷冷靜地給她打預防針:“你的胃就那麽點大,到時不準亂吃東西。”
莫亥也表示不會讓vivi吃太多東西。於婷婷這才放心。
到了目的地,三個人從開頭吃到末尾。這個時候莫亥發現於婷婷也挺能吃的,對美食沒什麽抵抗力。於是兩個大人放開了胃大吃特吃,只留一點點給vivi,小朋友在旁邊急得跳腳。莫亥在心裏樂,吃貨媽媽生了個吃貨小孩。於婷婷左手羊肉串右手烤玉米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平時的高冷範,吃相也沒有那麽雅觀,但就是耐不住人長得好看。有時莫亥恨不能化作一塊烤肉,能被啃一啃也好……
吃完了美食,就在街上散步消消食。途經一個兒童樂園,vivi想進去玩,眼巴巴地看著於婷婷,莫亥也眼巴巴地望著於婷婷。兩人過於相似的眼睛讓於婷婷產生了一瞬間的混亂感,想了想,答應了。
裏面都是爸爸媽媽帶著小孩玩。Vivi左手牽著媽媽,右手牽著莫亥,高興極了,這樣她就和別的小孩一樣了。
盡興而歸。於婷婷在出租車上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曾經很熟悉的號碼。猶豫了一瞬,她選擇了接聽。
“我是趙全,你丟失的東西在我這裏。”
她的瞳孔因為他的話而微微收縮。
作者有話要說: 節日快樂~
☆、看上
因為手機的聲音,累得睡著的vivi在於婷婷的懷裏不安地動了一下,她安撫地摸了摸。於婷婷抱著孩子,莫亥幫忙拿vivi今天抽獎得到的兔子玩具和於婷婷的包,付了車費。
下了車,夜風清涼。Vivi這個小肉球分量不輕,於婷婷抱著有些吃力。莫亥過來:“要不要我來幫忙?”
這時旁邊一束車燈的強光打過來。
強烈的直覺告訴她來人是誰。她小心地把孩子替換給莫亥,輕聲說道:“你幫我把孩子抱一會,我有點事情要處理。”
莫亥朝那邊望了一眼,黑黢黢的只有一輛車:“你註意安全。”
於婷婷點點頭,走過去。車門打開,走出一個男人。果然是趙全,她曾經的未婚夫。不過在她看來,要不是因為有這茬,兩人之間已經沒有見面的必要了。
趙全倚著車門,接著黯淡的光線仔細看她,半晌才吐出一句:“婷婷。”
這深情範讓於婷婷想起了小時候看的瓊瑤劇男主。她直接說道:“我丟的東西在你那兒?”
顯然趙全和她不在一個頻道上,他聲音低沈地訴說:“你走了之後,我找了你很久。意識到你消失在我的生活裏,我的內心開始恐慌,開始真正地意識到自己愛的究竟是誰……”
“別再說了。”於婷婷打斷了他。
趙全略顯痛苦地繼續:“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深深地傷害了你……如果不是李潤澤看出我對他有點意思,並加以利用,我們是不會到這一步的……說不定我們訂婚以後就順理成章地結了婚,就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
他的聲音開始急切起來:“你能回來,說明你的心裏還是有我不是嗎?我知道你會來是找什麽,你就是來找回當年的我們……”
清脆的一聲,是趙全打開了紅絲絨的盒子,一枚精美的鉆石戒指閃閃發光。
“這就是你丟失在這裏的東西。”
於婷婷失望地搖搖頭,“我要找的,還真不是這個。”看著趙全掛著一臉“這不可能”表情站在原地,她提醒他說:“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還是重新給你的戒指找個主人吧。”
說實話,當年她並沒有多愛趙全,是趙全先追的她,追了兩年,而且他人長得不錯,所以她就答應了。交往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她的手指就套上了訂婚戒指。然而在訂婚典禮舉行前兩天,她意外發現自己的未婚夫和自己的大學男性好友有一腿,這對於一個女性,尤其是一個長得還算不錯的女性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她拽下戒指直接砸到了那一對奸夫淫夫身上,轉身就向家長提出取消訂婚儀式,為了保留最後一絲顏面,她沒有說明具體原因,只是說突然發現兩人不適合。
家裏沒人同意她的請求。比起外孫女的幸福,她外公更看重的是未來孫女婿的家世,趙全的叔叔就是當時的s市市長,他不會就此錯過這麽好的一門親事;於婷婷的舅媽恨不得她早日嫁人;表妹楊曉話裏話外都暗示她喜歡的另有其人,所以才悔婚。趙全也不同意,趙全的父母喜歡她,不希望退婚。
幾乎是來自各方的壓力都逼迫著於婷婷走向訂婚現場。就在訂婚當日,於婷婷大聲宣布了趙全是個gay的事實,拒絕訂婚。這事令兩家人大丟面子,訂婚典禮不歡而散。出了這樣的事,趙全依然苦苦哀求挽回,但是於婷婷主意已定。
於婷婷的媽媽當年拒絕了門當戶對的親事,選擇嫁給幾乎一無所有的窮小子,生下一個女兒,在於婷婷十歲那年,夫妻倆出車禍離開人世,於婷婷的外公將她接回撫養。也許就是這個原因,於婷婷的外公對這事非常敏感,堅決要於婷婷向趙家人道歉,並同趙全結婚。
於婷婷拒絕。她外公放狠話,如果不結婚就斷絕關系。
於是她就離開了,這樣的家不值得留戀。一去就是就是五年,還有幾個月就是vivi的四歲生日。
“不,它的主人就是你——只能是你。婷婷,我已經等了你五年了,你就——”
於婷婷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長發:“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們之間早就不可能了,你明白的。我得走了,女兒要睡覺。”
趙全的目光也隨之看到了不遠處的莫亥,以及他懷裏的孩子。一瞬間,他什麽都明白了。像是遭受了劇烈的打擊,他的身體向後退了一大步。隨後以迅速上車,急馳而去。
車尾燈的光割裂夜空。
他的到來如同離去一樣迅疾。
於婷婷嘆了口氣。
她其實還有別的話要說,看來不適合。
莫亥左手抱著vivi,右手提著可愛的兔子玩具,站在昏黃的路燈下,腳底下是巨大的影子。於婷婷想,男人的力氣就是大,她兩只手抱vivi都有些吃力。她踩著他的影子走向他,兩個人的影子就混在一起。
她自覺地接回了兔子,走在前面領路。不用帶路,莫亥也知道怎麽走。他還沈浸在她剛才投向他的溫柔一瞥裏,他甜蜜地揣測,到底是在看他還是看他懷裏的小東西?
於婷婷打開房門,開燈,莫亥輕手輕腳地把vivi放在床上。小家夥平時精力無限,沒想到也有累得睡著的時候。他伸手觸碰了一下vivi的小卷毛,像是怕嚇醒她似的立馬收回。拉過一邊的空調被給她蓋上。然後對上於婷婷意味莫名的眼光。
他有些不自在,像是窺探了別人寶貝的小偷一樣心虛。
莫亥已經訂好了明天的機票,明天一大早就離開。
洗完澡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一會,他坐起來。窗簾嚴嚴實實地拉著,遮住外面的星光,卻擋不住陣陣的蛙鳴。四下裏寂靜無聲。
目光瞟向客棧的床頭座機,想起vivi趁她媽媽不在給他打電話,喊他“泥鰍蜀黍”的樣子,他笑了。不過今晚vivi睡著了,他也沒機會同她道個別,說聲再見。
他無聊地把弄著手機,無意間看到“最美母女”的微博。他看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於婷婷低頭給vivi擦嘴巴的照片。她眉眼低垂的樣子,就像誤入人間的仙女。他點擊了“保存圖片”,然後在評論框寫下:“如果她們成為我的妻子和女兒就好了。”
沒多久他就收到一條讚。
他也釋然了,看來懷有這種想法很正常。
他隨意逛著某貼吧,以前覺得看這種東西是一種浪費時間的行為,如今看著網絡另一端的陌生人傾訴著生活中的種種痛苦,他忽然也感同身受了。
在他二十幾年的人生中,在學習和工作中遇見了各色各樣的女孩子,卻少了一種心動的感覺。
他註冊了一個帳號,按照其他人的提問模式,發了人生中的第一條提問。
——“看上有夫之婦怎麽辦?急,在線等。”
其實他不光看上了有夫之婦,他還看上了人家的孩子。
就在他以為不會有人回答的時候,陸續有回覆出來。
“橫刀奪愛才是愛,兄弟,勇敢地追唄!”
“既然人家已經有丈夫孩子了,既然愛她,就不要破壞她的幸福。”
估計這問題比較吸引人,回覆的人還真不少。莫亥粗略看了一下,把第二條列為最佳答案。在這一刻,他的心裏也有了答案。
就當這幾天是夢一場,回到A市後,他還是原來無所求、也無所謂放下的他。
他正準備關機睡覺,沒想到有電話進來。看到來電人的名字,莫亥心虛了一陣,因為前幾天他借著池泱的名頭根除了林如詩這個麻煩,人家一氣之下第二天就走了,給他留了個清靜。雖然到了睡覺時間,但是還是勉強聽人家說說吧。
“你說女人怎麽就這麽麻煩呢。”
池泱一開口,莫亥就知道他說的是誰了。林清清上大學的時候就對池泱死纏爛打,將倒追發揮得淋漓盡致,令旁人嘆為觀止。只要是池泱出現的地方,必定就有林清清。池泱的兄弟們這麽多年和林清清也混熟了,經常給她通風報信。現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有了孩子。讓池泱頭疼不已的,除了這個林清清,估計沒別人了。
莫亥就閑適地靠在床頭聽自己兄弟抱怨:“她都懷孕九周了,一點孕婦的自覺性都沒有,每天穿著高跟鞋,還出入飯局到處跑,真不讓人省心……” 然後又說有事,要掛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感情的事,大概都是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比哈特~
大家隨看著玩吧~
☆、丟失
Vivi發覺莫亥走了之後很是悵惘了一陣。
連再見都不說一聲。Vivi決定了,下次見面時直接喊他泥鰍蜀黍。
於婷婷沒想到莫亥不辭而別的事會讓小家夥會這麽生氣,嘴巴翹得能掛油瓶了。餵了一塊巧克力,小朋友沒多久就眉眼彎彎,說還想要一個,把不開心的事拋到了腦後。
她通常只給孩子吃一塊,免得蛀牙。Vivi沒想到她麻麻今天格外開恩,竟然又給了一塊,嘴裏嚼著巧克力,嘴巴甜甜的:“麻麻你真好。”
看著vivi那幸福的小樣,於婷婷搖搖頭,這個小吃貨。
Vivi抱著小兔子玩具在房間裏跑來跑去,在於婷婷面前停下來:“麻麻,為什麽要收拾東西呀?”
於婷婷:“咱們換個地方住,好不好?”手還在往箱子裏塞東西,根本就不是在征求意見。
Vivi不懂,歪著頭認真地想了想,提問:“換到哪個地方住啊?”
“嗯,我們去市區的酒店住。”於婷婷想了想,加了一句,“市區裏有KFC。”心想我只說市裏有KFC,可沒說要帶你去吃,別想太多了啊。
Vivi立即雀躍,殷勤地幫麻麻收拾東西。一想到要吃炸雞腿和薯條,差點就流口水了。
一通收拾下來,東西裝滿了行李箱。於婷婷左手拉箱子,右手挎著包,牽著vivi,正準備下去退房。Vivi卻站在原地不走,突然跑進房間裏,指著茶幾上的魚缸:“麻麻麻麻,你忘了帶這個了。”
於婷婷把滑下肩膀的包往上提了提,耐心解釋:“你看媽媽拿著這麽多東西,怎麽拿魚缸啊?”
Vivi猶豫:“我喜歡小魚……這是蜀黍送我的……我也喜歡蜀黍。”
“難道你就不喜歡麻麻了嗎?麻麻帶了很多東西,很累很累的。Vivi想讓麻麻累著嗎?”於婷婷忍著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沖動,把臺灣偶像劇裏的麻麻腔調模仿得有□□分像。沒想到還挺管用,vivi的小眉毛糾結著,還是慢吞吞地走過來,牽起她麻麻的手,臨走前還戀戀不舍地朝魚缸望了一眼。
於婷婷看得不忍心,就安慰說:“放心,客棧的姐姐們會把小魚們照顧得好好的。嗯,如果下次遇到莫叔叔,說不定他還會再送你小金魚呢。”
茫茫人海,遇得到才怪。
此時的莫亥正在飛機上,靠近窗戶的位置。美麗的空姐對他露出標準的笑容:“請問這位先生您要喝點什麽?”
莫亥:“一杯開水就好,謝謝。”
莫亥身旁的男士說:“我就坐在外側,你怎麽不先問我?”
空姐笑笑。莫亥看了一眼大腹便便的男士,心想因為我長得好唄。他戴上眼罩,靠在座位上休息,免得又有人來打擾。
這時他的腦海裏想起的卻是於婷婷的樣子,對他冷冷淡淡,他卻怎麽也忘不掉。
兩個小時後,飛機到達a市。
所有關於s市的一切都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面,像是一場不著邊際的夢。
於婷婷這次選擇入住的酒店就在市中心,房間的位置很好,站在窗前可以看到巨大的摩天輪。剛放下行李,vivi扒著窗臺努力往外看:“哇!好漂亮!”
於婷婷把vivi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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